第三六四章.电影就该这么演! (第2/2页)
这是丈夫的原话。
人死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,不管是埋怨还是愤恨都听不见了,只会留下她一个人,执着于过去。
终于被丈夫的话语说动,手冢幸江带上陆之元搭乘飞机前往日本。
可她终究还是去晚了。
她的父亲离世了。
而《我在这里的理由》这场戏,讲的就是手冢幸江回到阔别两年的老家的故事.
天空依旧是阴郁的灰白色。
穿着丧服的手冢幸江跪坐在父亲的房间,将视线从窗外的天空移开,看向面前摆放着的小小黑盒。
父亲在她年幼时总对她冷眼相待。
因此,即使看着他的黑白遗像,看着他小小的骨灰盒,得知他确实已经离世。
手冢幸江心中也没有半点悲伤的感觉。
她只是目光闪烁,有些不太真切。
因为直到现在,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父亲已经离开。
但既然人已经离世那也没有多少值得留念了。
手冢幸江支起身子,刚准备牵着陆之元的手掌,下楼离开。
但好像是被她的动作所牵动。
旁边的小柜中传来一阵响声。
一方小小铅盒露出。
铅盒表面不沾染任何灰尘,像是长时间被父亲爱惜,不断擦拭,与这个破败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有些奇怪的手冢幸江靠了过去,下意识将铅盒打开。
然后
手指顿住。
眼神闪动,满是困惑。
因为在铅盒当中,全是父亲在中国拍摄的照片。
极具生活气息的广场舞照片。
中国的道路.形形色色的指示牌
悠远的高山大河.
而在这些照片当中,不乏有她与陆之元、陆之弘在中国生活的照片
双眸不可思议地瞪大。
手冢幸江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踏上他之前那么讨厌的中国。
她也从没想过,父亲居然会拍下她的照片——这根本不可能,父亲不是一直都怨恨她吗?不应该是巴不得她离他越远越好吗?
在这样纷杂的情绪当中。
听见楼上动静的手冢幸江母亲赶到。
看着她手中的铅盒以及她失神的表情。
母亲摇了摇脑袋,轻声地讲述起这两年她与丈夫在日本的生活。
原来每次手冢幸江邀请她前往中国,父亲其实都会暗暗与她一同前往,并且在暗处守望着他们。
这也是每次她都能带上与她瘦弱身体不匹配的沉重伴手礼的原因。
“可是这根本不可能!那个人!那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做这种事情!他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?”
手冢幸江用力地摇头。
手中的铅盒无力滑落。
事到如今,她又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事情?
这肯定是母亲故意做给她看的!父亲还是那个父亲!是对她冷眼以待的父亲!
然而——
“人不是一成不变的,幸江。”
母亲轻声开口了。
这句话让手冢幸江转瞬间哑口无言。
是啊。
人不是一成不变的。
正如同陆之元前往天朝两年后变得不再怯懦。
那个满是固执与偏见的父亲也发生了改变。
“他知道自己以前犯下了过错,也因此,他从来都没有祈求过你能原谅他,这也是他把铅盒藏起来,不想让你发现的原因。”
母亲摇了摇脑袋,将目光看向已经去世的丈夫遗像。
身体失去力气坐下,手冢幸江表情呆滞。
父亲放下了重男轻女的观念,为此踏上了前往中国的旅途,并为之前被日本社会舆论所迷惑,歧视中国的行为感到忏悔,为之道歉。
固执的他为所有的痛恨、埋怨感到后悔。
那么自己呢.?
手冢幸江再次看向面前的铅盒。
唇瓣紧紧地抿住。
眼泪如同串成线一样落下。
手冢幸江站起身。
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向着父亲的遗像静静地鞠了一躬。
角落中。
那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铅盒的表面正闪着淡淡的亮彩.宛若人的思念
为什么说这场戏很重要呢?
因为这场戏的情感爆发很重要——之前的铺垫会让观众的情绪绷得很紧,必须要找个时间点爆发出来。
而手冢幸江鞠躬,这就代表着她原谅了父亲以前的过错,也代表着她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。
以后的她再也没有任何仇恨,将以全新的自己面对在天朝的新生活。
而这场戏之所以要接着前面的雨戏。
其中也有‘她于雨中离去,又于雨中回来’的寓意。
这算是个前后的呼应。
因此,说这个镜头说是《我在这里的理由》当中最重要镜头之一是完全没问题的。
为此,北野文当然要仔细观察扮演手冢幸江的三川奈央表演。
而当他看到‘手冢幸江’攥住手掌,拉着‘陆之元’对着遗像用力鞠躬的那一刻。
他就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,脑袋直接凑近扩音器。
“好!就到这里!北澄实!你快给我过来!我倒是要问问你,究竟是施了什么魔法!”
是啊!
北澄实这到底是对三川奈央施加了什么魔法?
她表现怎么可以出色?!
简直判若两人!
而且既然有这么方便的‘魔法’,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给三川奈央套上?非得等她搞砸了再用?
可恶这搞得自己前面的镜头不是只能重拍了吗?!
北野文骂骂咧咧,如此想着,但脸上控制不住的兴奋抽搐却完全出卖了他——他出过车祸,有8%的面部神经不受自己控制,一到兴奋的时候就可能会抽搐。
但这些都不重要!
重要的是电影就该像北澄实、三川奈央这么演!
前面质量差了就得重拍!不能有半点马虎!
而这也就是他能够成为日本名导演的最大原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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