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一章 破口大骂朱皇帝,裹挟徐达去‘逼宫’?! (第1/2页)
“没错。”
朱元璋抚须笑道,
“真把咱当刻薄寡恩的皇帝啦?汤和是咱的老兄弟了,战功不足,咱就要拽,也要把他拽到国公的爵位上去。”
“只不过现在暂时委屈一下他,压一压下面那些骄兵悍将而已。”
“咱想,他应该也能明白咱的苦心的。”
朱标闻言,却是微微蹙眉。
“真能压得住?”
“爹,我当时仔细观察了他们的神情变化,有几个人都咬牙切齿,露出几分恼恨之色来了。”
“再说汤叔叔当时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他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无法明白您的苦心啊……”
“我看,还是不能掉以轻心,以防他们生事。”
听到这话,朱元璋脸色骤然一冷。
“汤和也就算了,下面那帮货色也觉得咱不公?”
他冷笑道,
“也不撒泡尿照照,自己够得上公爵的门槛么?还有一些货色,真觉得自己够资格封侯封伯?”
“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功劳大过天了,封了侯爵还不满意,要不然,咱把这皇位让出来,给他们坐?”
“标儿,那些人你都记下来了没?记下名字给咱看!咱倒是要瞧瞧,哪些人这么没有自知之明!”
朱标闻言,不禁露出犹豫之色。
这名单,他有点不想交。
交出去,以爹的脾气,恐怕又要针对勋贵下手。
“升米恩,斗米仇,弄死几个就老实了。”
朱橘昂首道,
“这些个侯爵,也没几个手脚干净的!”
“要不然,我查一查他们?一查一个准!像陆仲亨、朱亮祖这样的货色,估计还有很多!”
朱标:“???”
朱元璋:“……”
“你小子,也不要这么激进。”
老朱干咳一声,道,
“咱的本意是与功臣们同享富贵,而非卸磨杀驴。”
“就先这么着儿吧,咱倒是觉得,你们的顾虑是多余的,纵然有几个人心中不满,有咱在,也决计不敢造次。”
“在这应天府里,就算是有人想闹,他能闹出什么花样来?呵呵……”
对于这帮开国功臣,朱元璋还是有绝对的信心将他们驾驭的,不怕出乱子!
……
应天,胡府。
叮叮当当,酒水洒了一地,桌上一片狼藉!
“娘的!凭什么啊!”
“老子替他朱皇帝出生入死,流了那么多血汗,到头来,就混到个侯爵?!一千五百石……打发要饭的呢!”
“侯爵?说好听点是个侯爷,说得难听点,那就是个二等货色!咱们在皇帝眼里啊,都是二等货色!就像刘邦当年说的那什么来着……哦对,咱们都是功狗!”
“别他娘的说刘邦了,刘邦虽然侮辱人,但他封赏给的多啊!俸禄外加食邑,可咱们呢?俸禄那么低,食邑更是提都没提,就算是有,估计也就几百户打发了!就这点东西,对得起咱出生入死么!”
“嗝……娘的,跟了这么个主子,可是倒了大霉!”
勋贵们酒劲儿上来了,此刻是大发牢骚,大倒苦水。
这会儿,他们也顾不上别的了,就想把心里的烦闷全都倒出来!
砰!
“你能混上侯爵就不错了!老子比你还早一年当兵,结果呢?啥也没捞到!连个伯爵都没给老子!”
“就是!你好歹还是个侯爷!咱呢?说的好听点是个将军,说的难听点,那就是大头兵一个!你凭啥能封侯啊?老子哪里比你差了?真他娘的窝心!”
“是啊!你们好歹都已经是侯爷了,可我们呢?啥也没有!皇帝难道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去了,直接无视了我们的功劳?”
封了侯爷的几个,怨气还稍稍好点。
但那些啥都没捞上的,这会儿就差指着朱元璋破口大骂了!
“这回……封了几个公爵,几个伯爵来着?”
周德兴端着酒杯,低声问道。
“六个公爵,二十五个侯爵,两个伯爵。”
胡惟庸倒是没怎么喝酒,头脑清醒,脱口而出道。
“呵呵,哈哈哈……”
“这天下打下来,就这么几个人封爵?!”
“二十五个……那其他兄弟都不是人?朱皇帝没把咱们当人看?!”
“妈的!老子现在有点理解朱文正了,他是皇帝的亲侄子都投敌去了,可见,他早就看穿了他叔的真面目!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惊!
“诶!你可小声点……”
有人低声提醒道。
“小声个屁!老子就是要说!大不了砍了老子!”
“你们想想,连汤和汤大帅都只封了个侯爵啊!他是谁啊?当年在濠州,要不是有他,能有皇帝的今天?”
“侯爵?这他娘的侮辱人,也不是这样侮辱的!”
砰砰!
砰砰砰!
未曾受封的几个武将嚷嚷了起来,将桌上的碗筷都砸了个稀巴烂!
“胡大哥,回头,我们赔你……这会儿,让兄弟们发泄发泄吧!”
胡惟庸闻言,却是摆了摆手。
“兄弟说的哪里话?我知道你们心里不痛快,我这儿的碗筷随便砸,砸烂了都没事儿。”
他道,
“只要能让你们心里稍稍舒服一些,哪怕是把这屋子拆了都没事儿!”
众勋贵闻言,皆是朝着胡惟庸拱了拱手。
胡大哥,仗义啊!
“说实话,我也实在是心疼你们。”
胡惟庸轻叹道,
“明明可以封公爵的人,结果只能得到侯爵,这也就罢了,好歹还是个侯爷。”
“可我是真的没想到,陛下竟然只封了这么几个功臣!这些年南征北战,再加上北伐,不管怎么说,三五十个侯爵总要有吧?”
“在座的诸位,在我看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侯爷啊!”
“可……唉!真是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,难道他都忘了兄弟们当初为他出生入死了吗?”
一番话语,引起了众勋贵的共鸣!
是啊!
难道陛下全都忘了吗?!
“胡大哥,刚才我押注,还问你赊了银子。”
曹良臣低声道,
“二百两银子,晚上我派人给你送来。”
听到这话,在场的众人更是脸色难看!
本来就已经很不爽了!再加上这一场赌局损失了银子,那更是雪上加霜!
尤其是郭兴,此刻更是脸色发白,嘴唇都有点哆嗦!
他押注了五千两在汤和身上,原本是想着吃一点利息,结果竟然是把本钱全都给赔了进去!
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打仗多年,才攒下来的老本啊!
这一波,全搭进去了!
他此刻懊恼无比,甚至……痛不欲生!
而像他这样,想着下重注吃‘低保’的人不在少数,结果汤和等人爆了大冷门,他们全都血本无归!
亏到姥姥家了!
而胡惟庸这个庄家,则是借着这一场冷门,豪赚十几万两!
可以说,今天这一场大封功臣,徐达都不是最大的赢家,胡惟庸才是!
然而,此刻的胡惟庸见众人肠子都悔青了,却是笑了起来。
“嗐,还提这事儿干嘛。”
胡惟庸从怀中取出房契和一些地契,道,
“本来我坐庄就是想着大家乐呵乐呵,最后就算是挣了一点小钱,那也是打算拿来请大家喝酒的。”
“谁能想到,陛下竟然来了这么一出,真是……兄弟们都已经如此的难过,我就算是再财迷,也不能在你们的伤口上撒盐啊?”
众勋贵闻言,皆是神色一凛,纷纷看向胡惟庸。
尤其是郭兴,此刻更是攥紧了手掌,死死盯着他!
“想在陛下这搏取更多的荣华富贵,我看的确是难了,再加上将来打仗的机会越来越少,我也知道,这些钱对你们来说,那真是压箱底的老本了。”
胡惟庸扫视着众人,沉声道,
“都是兄弟,你们既然喊我一声胡大哥,我怎么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们受罪?来来……自己都把钱领回去。”
“这场赌局,权当玩笑,作废了!当然了,赌赢了的也别来找我拿钱啊!要不然我要赔本了,呵呵……”
哗啦!
此言一出,一众勋贵皆是站了起来!
“胡大哥!”
郭兴看着桌上那一张房契,无比激动的道,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
“什么都不说了!兄弟给你跪下了!”
“从此往后,你胡大哥就是我的亲大哥!你让我往东,我绝不往西!你一句话,就是刀山火海,咱也为你趟过去!”
噗通一声,他跪倒在地!
这不是五千两银子的事儿,他郭兴还不至于为了五千两银子给人下跪磕头。
他跪的,是胡惟庸的兄弟义气!
这样的好大哥,值得跪!
噗通!
噗通噗通!
“胡大哥!”
“大哥!”
“你太仗义了!咱大老粗一个,不会说别的,就给你磕一个吧!郭兴说的话,就是我想说的!以后,咱全听你的!”
众勋贵竟然有一小半都给胡惟庸跪下了!
“哎哎,这是干什么?你们这是干什么?”
胡惟庸连忙将郭兴等人扶起,连声道,
“折煞我了,这可真是折煞我了……”
“快快,都起来起来,咱们都是自家兄弟,搞得这么见外做什么?”
“来来,都把自己的房契地契还有银两都领回去……”
众勋贵这才起身,将桌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赌本拿走。
见他们一边拿走赌本,一边还千恩万谢,胡惟庸心中也是颇有几分感慨。
到底还是恩师他老人家厉害啊!当时就指出让自己坐庄。
这一把坐庄,自己等于是啥也没干,就收获了一众淮西勋贵的人心,此后在勋贵集团之中,无疑可以拥有更大的话语权了!
“来啊!”
“把家里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,娘的不过了,让兄弟们都喝个痛快!”
胡惟庸把手一招,豪气千云!
府中奴婢们走了进来,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,添酒回灯重开宴。
“弟兄们啊,我是个文官,之前也没立下什么战功,所以这次陛下分封功臣,也没我什么事儿。”
胡惟庸抿了一口酒,轻叹道,
“但我是真心替你们感到可惜,这一口气憋在心里,到底是不痛快!”
“咱们立下的汗马功劳,难道真的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去了?我觉得,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吧!”
“几位侯爵,在我看来完全是可以封为公爵的!”
“还有爵位都没捞到的兄弟,哪怕不给侯爵,给个伯爵,给个子爵也好啊!”
“大伙儿说是不是?”
众勋贵闻言,皆是连连点头!
“是啊!”
郭兴叹道,
“胡大哥说得不错!但咱们这心中虽然有怨气,却不好发。”
“难道我们集体去找陛下评理?那恐怕……不行吧?”
这会儿虽然嘴里骂着朱皇帝,但要是真的到了金銮殿上,看到陛下那一张脸,还能把话说利索的都不多!
这,就是开国皇帝的威压!
这天下,他们的确有功劳!但主要还是皇帝陛下拼下来的!他想要碾死一个人,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!
故而,众勋贵在此时又陷入了沉默。
“我们人轻言微,但如果有重量级的人物帮着说话呢?”
胡惟庸低声道,
“譬如,汤帅?”
“又譬如……徐帅?”
“如果能把这两个人动员起来,去找陛下要个说法,那纵然是陛下,也不得不重新考虑爵位的事儿!最起码,咱能争取到一些东西!”
“你们说是不是?”
众勋贵闻言,神色皆是一凛。
“汤帅……倒是有可能。”
胡美沉声道,
“今天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估计他的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呢。”
“咱们去找他,是有可能说动他的。”
“但是徐帅不可能,上次陆仲亨的事情,咱们都费了那么大的劲儿,各种办法都用上了,最终还是不能让他开口哪怕帮忙说一个字。”
“这次,就更不可能了。”
这番话语,也是让众人赞同。
徐帅,是最不可能说动的!
他虽然是最高统帅,大明第一功臣,但他同样也是最谨慎,最铁石心肠的那个人!
老兄弟要死了他都可以袖手旁观,更别说现在这事儿了,这事儿是真的要冒风险的!
“呵呵……”
胡惟庸抚须道,
“明着来,自然做不到,我们也不可能明着去找陛下讨要说法,那不是找死么?”
“要来,咱们肯定也是得迂回着来,得找个正大光明的由头……”
“法子,我已经想好了,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办,必然可以说动汤帅,而后再让汤帅去说动徐帅!如此一来,事儿也就成了一半了!”
他的目中,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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